第 15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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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5 章
18號這天，只周末兼職的司儀姜迪突然說要退出。
莫妮卡緊急招來一個電影學院的學生。高晨陽學的播音與主持，還有兩個月才正式畢業，但看起來像模像樣。他是個配音迷，剛來就秀了一把，一會是海綿寶寶，一會是四爺，最擅長的是港劇腔，一句“做人最重要的就是開心”，讓人秒回九十年代。
於聽楓最愛看老港劇，不由自主被吸引。
高晨陽沒一會的功夫就集齊了所有人的微信。
午餐時間，蘇莎擠到於聽楓這來說悄悄話：“這社牛無敵了！”
於聽楓笑了。
蘇莎見她手上不停，順口問道：“給誰織的？”
“幫一個朋友的忙。”
他們神通廣大，真的找到了一模一樣的羊絨線，不知道是特意做舊處理過，還是本來就染成這樣，反正完全一致。
她將舊的補好了，拿剩下的羊絨線織條新的做為B計劃。最基礎的平針，零難度，根據原版的松緊找到合適的手感以後，完全不用盯著。她能一邊織，一邊查看庫存盤點。
五一要用的裝飾，現在必須清點好數量。
眾口難調，公司不包餐點，大家各吃各的。於聽楓自帶了飯菜，過去這一年的高壓環境，讓她習慣了快速解決。蘇莎吃的是眼下流行的白人餐：一片吐司，一個蛋，一根水果黃瓜，還有幾塊西藍花。四格餐盒湊不出一絲食欲，她吃得很痛苦，很慢。
“啊！當女人好累，不想活了。”
“不想做飯，點外賣就好了。”
蘇莎把黃瓜尾子一丟，沮喪地說：“你說得對，不減了，管它上鏡不上鏡。”
高晨陽坐到了她們對面，主動問起了五一的事。於聽楓有正當的理由不搭話，她放下棒針，滑動鼠標，切換到下半頁，然後放開鼠標，拿起筆，在紙質登記表上填了一串的鉤。
蘇莎把酒店位置和對應的套餐都報給高晨陽，又簡短地說了一下這對新人的要求。
“你應該是頂班去‘古調松風’，新郎新娘都是搞音樂的，跟人合夥弄了個工作室，叫伊流水音樂工坊，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那個伊。現在不是國風熱潮嘛，婚禮現場，新人加伴郎伴娘，要一起演奏他們的新歌，算是一種宣傳。估計打算買熱搜，你要有點心理準備。手填的資料在一樓櫃子裏，你先找老莫確認是不是這一場，再去做準備。”
其實還會保留顧客溝通過程的監控視頻，以免遺漏細節。但這個畢竟是未正式入職的新人，暫時沒必要發給他。
高晨陽點頭，主動說起他喜歡的歌手，又唱了一段戲腔。
“我外婆是他們縣劇團的，最會《洛陽橋》，我小時候的搖籃曲就是這個。”
“厲害！”
高晨陽起身去找資料，蘇莎回頭問：“他不是那個意思吧？工作安排，幹嘛不直接找老莫？”
於聽楓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，笑著說：“別問我，我心滅絕。”
蘇莎笑得打跌。
於聽楓跟著笑了，她知道蘇莎以為她在開玩笑，但她知道自己並沒有。
下班後，莫妮卡帶著小雞去面試新保姆，於聽楓先回家做飯。
飯還沒做完，她們回來了，莫妮卡到廚房來幫忙。
“小雞不喜歡，說她有殺氣。”
於聽楓聽了想笑，小雞特別註重感覺，喜歡就一直喜歡，不喜歡的人，看一眼就再不肯接觸。
“那就再找好了。”
“嗯，你說她是不是開了什麽天眼，能透過現象看本質？”
沒等於聽楓答，她先嗤嗤笑起來。莫妮卡拿完勺子，順手就捏了一塊糖醋小排，吃完笑嘻嘻地調戲她：“真的，跟你一比，我就是個男人。嘿，女人，要不，我們湊合一下？”
“小雞在家。”
“小雞不在家就行嗎？哈哈，不逗你了，不過，你確實要小心，你這種乖乖女，很容易被T盯上。”
“踢是什麽？”
“拉拉裏的偽男。一會我發幾個位置給你，那些地方不要去，les club。”
“別擔心，我沒那個興趣愛好。”
“小心防範。我一個小學同學，家裏公司倒閉，影響了她，成績一路下滑，讀的三流學校。那會我們經常聯系，她跟我說一個宿舍8個人，有一個是T，憑一己之力，掰彎了5個，剩下兩個瑟瑟發抖，趕緊申請了搬離。”
“啊，這個不是說是由天性決定的嗎？”
“NONONO，你想想，大學生都是那個發育到嘭嘭嘭的年紀。一個房間住著，她們每天晚上嗯嗯啊啊，很容易勾得人思春。將來說不定會繼續嫁人生子，但完全不影響當下享樂。”
於聽楓表示大為震驚！
莫妮卡又大笑，回頭看見女兒站在廚房門口，吐吐舌頭，小心翼翼問：“小雞，你怎麽來了？廚房很危險哦。”
“哦，莫莫，我想吃融化的肉肉。”
莫妮卡扭頭看於聽楓，問：“她說的是什麽？”
“雪花牛肉。”
於聽楓越過莫妮卡，把手裏的盤子拿給小雞，說：“在這呢，辛苦你端過去吧。”
小雞樂顛顛地幫忙去了。
“那我去搞點和牛回來。她不喜歡吃太肥的，A3應該沒問題。”
於聽楓想起了上次試吃的餐單，說：“這是超市裏買的國產雪花，她也很喜歡。M9的和牛怎麽樣？”
“算可以的，我有個朋友最愛吃這種。A是日本那邊的等級，M是澳洲的，M9……大概在A3到A4的樣子吧。我也不是很清楚。”
於聽楓笑笑，說：“我就是那個朋友。”
那頓晚餐，她覺得最好吃的菜是那道香煎和牛。
“哈哈。改天我把你們約一起，小雞的衣服做好了，正好當面謝他。”
“好，我帶你們去個地方吃吧。”她想了想，老實交代，“是新店，我有免費招待券。”
“行啊！”
她剛把菜盛出來，莫妮卡端著盤子跑了，壓根沒打算細問。
於聽楓看著鍋竈，笑了。
招待券藏在紙袋最底下，一共八張。跟她曾經兼職發的紙券不一樣，這金燦燦的卡片拿在手上沈甸甸的，光是這個的制作成本就不低。
很沈，也燙手，想退，就得和他再聯系，她不願意，只好自動把它們劃做織補酬勞。
莫妮卡是行動派，吃完飯打了個電話，問了對方意見後，回頭找她商量：“明天和後天都有空，你看哪個時間好？”
於聽楓趕緊找到卡片，撥打上面的電話預定。
還好，大概因為是新店，名氣沒打開，還能訂到桌。
莫妮卡順手拿起卡翻看，小聲問她：“馬摳？”
這姑娘沒什麽同事以外的聯系人，她能想到的，只有那個前夫了。
於聽楓點頭，說：“我幫他織那個，算是酬勞。”
莫妮卡笑得發顫。她還想說點什麽，湊巧手機響了，應該是夜宵城老總，才說兩句，她就抓著手機到露臺那邊去了。
於聽楓喊小雞一起幫忙纏線，免得小孩湊過去聽見什麽兒童不宜的內容。
周末才有單，19號是周三，老板發話：集體提早下班。
莫妮卡開車帶上她和小雞，接了她的M9聯盟安尼。
安尼一上車，於聽楓傻眼了。
莫妮卡念叨過這個“姐們”多次，因為兩邊都是大忙人，於聽楓沒有親眼見過。
安尼非安妮，姐們非姐妹。
安尼很瘦，絲質襯衫，過低的領口，光潔如瓷的鎖骨，再加自帶暧昧氣息的蛇骨鏈，讓她看一眼就有點臉紅。她很少近距離接觸化妝的男性，這讓她實在不知道該往哪看，只能尷尬地說“你好”算打招呼。
安尼說話慵懶又直接：“這姐們可以啊，有沒有興趣做平模？”
“臥槽，當我是死的啊！她是我的人。聽楓，別理這癟三。”
安尼扭頭看一眼後座上的小雞，喊了一聲“Gigi”，轉頭懟莫妮卡：“老莫，還沒有當媽的自覺呢！”
兩人說話語速都又快又狠，你一句我一句地頂來頂去，跟說相聲似的。於聽楓和小雞在後面負責笑。
到了地方，於聽楓自覺走在前邊，和有過一面之緣的經理溝通。
“這是2480套餐的代金券，您是聞總的貴客，免服務費。”
這就是說今晚完全0消費？
“哦，好的，謝謝。”
“這邊請。”
進的依然是上次那個包間，於聽楓記起上次沒完成的事，走到屏風前細看。
服務生介紹：“這是清代的，黃楊木底座，竹漿紙行書屏風。”
值錢又容易壞，難怪放在了玻璃櫃裏。
真古董必須欣賞，安尼也起身來看。
於聽楓正要讓開，包間的門開了，前排是拿著酒的聞南竹，後面是準備上前菜的服務生。
莫妮卡站起來打招呼：“聞先生，好巧！”
於聽楓懷疑她在內涵，但人都來了，券也是他給的，趕人不合適。她走到桌旁，彎腰拎起袋子，等他靠近，就把舊的那條拿出來。
“這裏光線比較暗，你拿手機出來照照。”
聞南竹放下手裏的酒，接過來，隨意翻看了一下，點頭說：“辛苦了。”
其他人都在看他們。於聽楓不知道該說點什麽，垂眸，把紙袋拿起來，敞開口讓他看裏面還帶著棒針的那條。
“羊絨線足夠，新的還沒織完，星期五晚上能完工，周末你叫人來取。如果是真收藏，舊的一定要好好保管，註意防潮防蟲。如果是……那拿這條新的湊合。”
聞南竹很意外，把舊的那條放了回去，笑著再次說：“辛苦了。”
他很自然地幫忙放好紙袋，很自然地坐了下來，很主家地親自為大家倒酒。
小雞一直盯著聞南竹，等他停下來，立刻問：“叔叔，狗狗呢？”
於聽楓及時無聲提醒“彧蔚”，聞南竹又笑起來，說：“他在上學，我會轉告他的。”
“哦……”
這聲哦聽起來很低落，安尼很主動地和聞南竹交談起來，莫妮卡在回覆顧客信息。於聽楓專心陪小雞挑選適合她口味的前菜來吃。
小雞很喜歡那道可樂餅，於聽楓把自己這份也給了她。
“謝謝聽聽。”
安尼是合格的饕餮，和聞南竹你來我往聊了很多，於聽楓在心裏默默感謝他。
莫妮卡悄悄使了個眼色，提醒她註意看手機。果然，身後很快響了提示音，聊天的兩人跟著停下來，下意識地往這邊看。
尷尬！
小雞放下叉子，很貼心地幫她拉包。
管他呢。於聽楓把手機拿出來，一點開，差點把手機摔了。
老莫：這姐們看上馬摳了，你看著點啊！
聽楓：別鬧。
莫妮卡沒消停，拿了面包棒，做了兩下掰彎的假動作，然後拿它去蘸黑橄欖醬，送到嘴裏，大口吃掉。
過分了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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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號這天，只周末兼職的司儀姜迪突然說要退出。
莫妮卡緊急招來一個電影學院的學生。高晨陽學的播音與主持，還有兩個月才正式畢業，但看起來像模像樣。他是個配音迷，剛來就秀了一把，一會是海綿寶寶，一會是四爺，最擅長的是港劇腔，一句“做人最重要的就是開心”，讓人秒回九十年代。
於聽楓最愛看老港劇，不由自主被吸引。
高晨陽沒一會的功夫就集齊了所有人的微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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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聽楓笑了。
蘇莎見她手上不停，順口問道：“給誰織的？”
“幫一個朋友的忙。”
他們神通廣大，真的找到了一模一樣的羊絨線，不知道是特意做舊處理過，還是本來就染成這樣，反正完全一致。
她將舊的補好了，拿剩下的羊絨線織條新的做為B計劃。最基礎的平針，零難度，根據原版的松緊找到合適的手感以後，完全不用盯著。她能一邊織，一邊查看庫存盤點。
五一要用的裝飾，現在必須清點好數量。
眾口難調，公司不包餐點，大家各吃各的。於聽楓自帶了飯菜，過去這一年的高壓環境，讓她習慣了快速解決。蘇莎吃的是眼下流行的白人餐：一片吐司，一個蛋，一根水果黃瓜，還有幾塊西藍花。四格餐盒湊不出一絲食欲，她吃得很痛苦，很慢。
“啊！當女人好累，不想活了。”
“不想做飯，點外賣就好了。”
蘇莎把黃瓜尾子一丟，沮喪地說：“你說得對，不減了，管它上鏡不上鏡。”
高晨陽坐到了她們對面，主動問起了五一的事。於聽楓有正當的理由不搭話，她放下棒針，滑動鼠標，切換到下半頁，然後放開鼠標，拿起筆，在紙質登記表上填了一串的鉤。
蘇莎把酒店位置和對應的套餐都報給高晨陽，又簡短地說了一下這對新人的要求。
“你應該是頂班去‘古調松風’，新郎新娘都是搞音樂的，跟人合夥弄了個工作室，叫伊流水音樂工坊，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那個伊。現在不是國風熱潮嘛，婚禮現場，新人加伴郎伴娘，要一起演奏他們的新歌，算是一種宣傳。估計打算買熱搜，你要有點心理準備。手填的資料在一樓櫃子裏，你先找老莫確認是不是這一場，再去做準備。”
其實還會保留顧客溝通過程的監控視頻，以免遺漏細節。但這個畢竟是未正式入職的新人，暫時沒必要發給他。
高晨陽點頭，主動說起他喜歡的歌手，又唱了一段戲腔。
“我外婆是他們縣劇團的，最會《洛陽橋》，我小時候的搖籃曲就是這個。”
“厲害！”
高晨陽起身去找資料，蘇莎回頭問：“他不是那個意思吧？工作安排，幹嘛不直接找老莫？”
於聽楓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，笑著說：“別問我，我心滅絕。”
蘇莎笑得打跌。
於聽楓跟著笑了，她知道蘇莎以為她在開玩笑，但她知道自己並沒有。
下班後，莫妮卡帶著小雞去面試新保姆，於聽楓先回家做飯。
飯還沒做完，她們回來了，莫妮卡到廚房來幫忙。
“小雞不喜歡，說她有殺氣。”
於聽楓聽了想笑，小雞特別註重感覺，喜歡就一直喜歡，不喜歡的人，看一眼就再不肯接觸。
“那就再找好了。”
“嗯，你說她是不是開了什麽天眼，能透過現象看本質？”
沒等於聽楓答，她先嗤嗤笑起來。莫妮卡拿完勺子，順手就捏了一塊糖醋小排，吃完笑嘻嘻地調戲她：“真的，跟你一比，我就是個男人。嘿，女人，要不，我們湊合一下？”
“小雞在家。”
“小雞不在家就行嗎？哈哈，不逗你了，不過，你確實要小心，你這種乖乖女，很容易被T盯上。”
“踢是什麽？”
“拉拉裏的偽男。一會我發幾個位置給你，那些地方不要去，les club。”
“別擔心，我沒那個興趣愛好。”
“小心防範。我一個小學同學，家裏公司倒閉，影響了她，成績一路下滑，讀的三流學校。那會我們經常聯系，她跟我說一個宿舍8個人，有一個是T，憑一己之力，掰彎了5個，剩下兩個瑟瑟發抖，趕緊申請了搬離。”
“啊，這個不是說是由天性決定的嗎？”
“NONONO，你想想，大學生都是那個發育到嘭嘭嘭的年紀。一個房間住著，她們每天晚上嗯嗯啊啊，很容易勾得人思春。將來說不定會繼續嫁人生子，但完全不影響當下享樂。”
於聽楓表示大為震驚！
莫妮卡又大笑，回頭看見女兒站在廚房門口，吐吐舌頭，小心翼翼問：“小雞，你怎麽來了？廚房很危險哦。”
“哦，莫莫，我想吃融化的肉肉。”
莫妮卡扭頭看於聽楓，問：“她說的是什麽？”
“雪花牛肉。”
於聽楓越過莫妮卡，把手裏的盤子拿給小雞，說：“在這呢，辛苦你端過去吧。”
小雞樂顛顛地幫忙去了。
“那我去搞點和牛回來。她不喜歡吃太肥的，A3應該沒問題。”
於聽楓想起了上次試吃的餐單，說：“這是超市裏買的國產雪花，她也很喜歡。M9的和牛怎麽樣？”
“算可以的，我有個朋友最愛吃這種。A是日本那邊的等級，M是澳洲的，M9……大概在A3到A4的樣子吧。我也不是很清楚。”
於聽楓笑笑，說：“我就是那個朋友。”
那頓晚餐，她覺得最好吃的菜是那道香煎和牛。
“哈哈。改天我把你們約一起，小雞的衣服做好了，正好當面謝他。”
“好，我帶你們去個地方吃吧。”她想了想，老實交代，“是新店，我有免費招待券。”
“行啊！”
她剛把菜盛出來，莫妮卡端著盤子跑了，壓根沒打算細問。
於聽楓看著鍋竈，笑了。
招待券藏在紙袋最底下，一共八張。跟她曾經兼職發的紙券不一樣，這金燦燦的卡片拿在手上沈甸甸的，光是這個的制作成本就不低。
很沈，也燙手，想退，就得和他再聯系，她不願意，只好自動把它們劃做織補酬勞。
莫妮卡是行動派，吃完飯打了個電話，問了對方意見後，回頭找她商量：“明天和後天都有空，你看哪個時間好？”
於聽楓趕緊找到卡片，撥打上面的電話預定。
還好，大概因為是新店，名氣沒打開，還能訂到桌。
莫妮卡順手拿起卡翻看，小聲問她：“馬摳？”
這姑娘沒什麽同事以外的聯系人，她能想到的，只有那個前夫了。
於聽楓點頭，說：“我幫他織那個，算是酬勞。”
莫妮卡笑得發顫。她還想說點什麽，湊巧手機響了，應該是夜宵城老總，才說兩句，她就抓著手機到露臺那邊去了。
於聽楓喊小雞一起幫忙纏線，免得小孩湊過去聽見什麽兒童不宜的內容。
周末才有單，19號是周三，老板發話：集體提早下班。
莫妮卡開車帶上她和小雞，接了她的M9聯盟安尼。
安尼一上車，於聽楓傻眼了。
莫妮卡念叨過這個“姐們”多次，因為兩邊都是大忙人，於聽楓沒有親眼見過。
安尼非安妮，姐們非姐妹。
安尼很瘦，絲質襯衫，過低的領口，光潔如瓷的鎖骨，再加自帶暧昧氣息的蛇骨鏈，讓她看一眼就有點臉紅。她很少近距離接觸化妝的男性，這讓她實在不知道該往哪看，只能尷尬地說“你好”算打招呼。
安尼說話慵懶又直接：“這姐們可以啊，有沒有興趣做平模？”
“臥槽，當我是死的啊！她是我的人。聽楓，別理這癟三。”
安尼扭頭看一眼後座上的小雞，喊了一聲“Gigi”，轉頭懟莫妮卡：“老莫，還沒有當媽的自覺呢！”
兩人說話語速都又快又狠，你一句我一句地頂來頂去，跟說相聲似的。於聽楓和小雞在後面負責笑。
到了地方，於聽楓自覺走在前邊，和有過一面之緣的經理溝通。
“這是2480套餐的代金券，您是聞總的貴客，免服務費。”
這就是說今晚完全0消費？
“哦，好的，謝謝。”
“這邊請。”
進的依然是上次那個包間，於聽楓記起上次沒完成的事，走到屏風前細看。
服務生介紹：“這是清代的，黃楊木底座，竹漿紙行書屏風。”
值錢又容易壞，難怪放在了玻璃櫃裏。
真古董必須欣賞，安尼也起身來看。
於聽楓正要讓開，包間的門開了，前排是拿著酒的聞南竹，後面是準備上前菜的服務生。
莫妮卡站起來打招呼：“聞先生，好巧！”
於聽楓懷疑她在內涵，但人都來了，券也是他給的，趕人不合適。她走到桌旁，彎腰拎起袋子，等他靠近，就把舊的那條拿出來。
“這裏光線比較暗，你拿手機出來照照。”
聞南竹放下手裏的酒，接過來，隨意翻看了一下，點頭說：“辛苦了。”
其他人都在看他們。於聽楓不知道該說點什麽，垂眸，把紙袋拿起來，敞開口讓他看裏面還帶著棒針的那條。
“羊絨線足夠，新的還沒織完，星期五晚上能完工，周末你叫人來取。如果是真收藏，舊的一定要好好保管，註意防潮防蟲。如果是……那拿這條新的湊合。”
聞南竹很意外，把舊的那條放了回去，笑著再次說：“辛苦了。”
他很自然地幫忙放好紙袋，很自然地坐了下來，很主家地親自為大家倒酒。
小雞一直盯著聞南竹，等他停下來，立刻問：“叔叔，狗狗呢？”
於聽楓及時無聲提醒“彧蔚”，聞南竹又笑起來，說：“他在上學，我會轉告他的。”
“哦……”
這聲哦聽起來很低落，安尼很主動地和聞南竹交談起來，莫妮卡在回覆顧客信息。於聽楓專心陪小雞挑選適合她口味的前菜來吃。
小雞很喜歡那道可樂餅，於聽楓把自己這份也給了她。
“謝謝聽聽。”
安尼是合格的饕餮，和聞南竹你來我往聊了很多，於聽楓在心裏默默感謝他。
莫妮卡悄悄使了個眼色，提醒她註意看手機。果然，身後很快響了提示音，聊天的兩人跟著停下來，下意識地往這邊看。
尷尬！
小雞放下叉子，很貼心地幫她拉包。
管他呢。於聽楓把手機拿出來，一點開，差點把手機摔了。
老莫：這姐們看上馬摳了，你看著點啊！
聽楓：別鬧。
莫妮卡沒消停，拿了面包棒，做了兩下掰彎的假動作，然後拿它去蘸黑橄欖醬，送到嘴裏，大口吃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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